生命的足跡

一個月前報名參加523登山會舉辦的哈盆生態與人文學習營，每天就期待著這天的到來，也希望老天賞臉，讓這次活動能夠順利舉行。不常登山，也未曾負重越嶺超過兩天的我，確實有些顧慮，不知道自己的體力是否能負荷。幸好，這次的活動主題是生態與人文學習，而不是爬山，讓我寬心不少。

一早，來到赤峰街口的福客多集合，台北天氣晴朗炎熱，七點半集合完畢，此行共有八人參與，搭上小巴，出發前往宜蘭崙埤村，也就是此行獵人Ashong的家。

負責這次行程的斌哥，介紹這幾天的活動行程，也讓我們了解這個號稱「台灣亞馬遜」的哈盆，是台灣少見保有原始林相的森林，藉由獵人Ashong的帶領，讓我們體驗原著民在山林中與大自然共存的生活智慧，也希望透過這樣的活動方式，讓原住民能重新找回他們的文化價值，也讓平地人能認識自然森林之美，並尊重原著民在森林中的生存方式。我們希望像Ashong這樣能夠傳承祖先技能與智慧的年輕一代的原住民，能夠留在部落，發揚原住民的文化，讓更多的平地人體驗森林生活。話語中透著些許無奈，因為，這樣的理想需要更多人的支持，否則Ashong也會面臨生計壓力的危機，加上這條路線已經漸漸被登山者發覺，處處可見亂綁的塑膠路標，不僅破壞原始林相，也讓成長中的小樹受到傷害。我們深恐這塊寶地又要成為一般民眾旅遊、休閒的淺層觀光景點。

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，抵達宜蘭崙埤村，小巴直接開到Ashong家門前。大夥卸下裝備，分配公糧及今日的午餐。此時，Ashong的父親帶領我們參觀他剛捕獵到的山豬，Ashong的父親意氣風發地述說捕獵的精采過程，我們聽的津津有味，也讚佩他高齡七十幾歲，還能勇鬥一百多斤的大山豬，並且獨自扛下山來，真是老當益壯。Ashong不甘示弱，也展示了他的獵物，包括山羊、飛鼠的毛皮，及山豬的頭顱，從他炯炯有神的眼神中，可以看到獵人的英勇與自信。

參觀Ashong家的戰利品，似乎預告了往後三天精采的獵人旅程，懷抱幾許的期待與想像。隨即搭上九人座箱型車，往登山口出發，行經顛簸崎嶇的產業道路，平時就容易暈車的蝦虎，幾乎支撐不住，還好，不久就抵達登山口。這裡是一塊視野遼闊的平坦草地，Ashong展示了隨身攜帶的獵槍和山刀，也介紹這裡的地理環境。風趣、健談的Ashong侃侃而談許多有趣的原住民傳說。他說，原住民開始使用獵槍，是從清朝開始，當時清兵來犯，原住民無意間發現清兵使用的槍枝威力強大，於是開始掠奪清兵的槍枝，槍於是取代了弓箭。大量的槍枝成為後來對抗日軍重要的武器來源。他又向我們述說當年砍人頭的習俗，其中有趣的是，他們會請巫師做法，並且善待、祭祀頭顱這個靈，希望他不要成為惡靈，並且可以回去找他的族人來供給更多的頭顱。

不久，隨即展開為期三天的旅程，走了一小段路，在一個轉角處，大夥停下享用Ashong的岳母為我們準備的糯米香蕉粽，這是原住民招待貴賓的餐點之一。第一次吃到如此具有獨特風味的香蕉粽，Ashong述說製作的過程，強調要涼了才好吃。享用過簡單、美味、又具飽足感的香蕉糯米粽，開始進行入山儀式。這是原住民每次進入山林必須祭拜山裡祖靈的儀式，他們深信山裡有好的靈，也有不好的惡靈，懷抱虔誠的心，祈求好的靈庇祐此行平安。Ashong用泰雅語向祖靈祈禱，雖然聽不懂泰雅語，卻被那虔誠的氣氛所感動。念完祈禱文，每人將碗裡的酒，先以手指沾一滴酒，灑在地上的祖靈，然後再喝下一口酒，表示對於祖靈的敬意。Ashong的祈禱文大意是：「祖先啊！我又踏上了你們的土地。今天和往常一樣，在這裡請求祖先賜我們力量，現在起一直到我們出這片山林到福山村，路上請祖先能夠照顧我們一路平安。這三天，我們所吃的食物，也請祖先不要讓壞東西混入我們的肚子裡。我們在夜晚入眠時，請不要讓惡靈附在我們的身體，讓我們能夠睡好，從過去到現在，謝謝祖先的保佑。祖先啊！這杯酒是我們的心意，我們一起喝吧！」

在這樣一個自然、原始的叢林中，處處充滿了未知的驚奇，經過這般虔誠的祈求，給予自己無比的信心、力量與勇氣，邁開大步，走進山林，開始這三天的旅程。

出發時，原本晴朗的天空，突然飄來一片烏雲，瞬間落下陣陣雨絲，大夥還在猶豫是否要穿上雨衣，Ashong認為短時間內，這雨不會停，還是穿上吧！特別是雨褲，可以防止低矮樹叢上的雨珠浸濕褲管。穿上雨衣步行在茂密森林中，確實十分悶熱，外面下大雨，裡面也下著小雨，熱蒸氣一直往上竄，忍受不了的，見雨勢轉小，乾脆脫掉不通風的雨衣，我的雨衣雖然號稱具有通風功能，還是趕不上汗水流出的速度。還好雨勢不大，一陣子就停歇了。

沿途Ashong介紹四周景觀，當我們看到許多肖楠的表皮特別光滑，Ashong說，這是猴子攀爬的痕跡。有些松鼠和飛鼠會吃樹皮，雖然，我們覺得牠們很可愛，卻是林務局頭痛的森林害蟲。台灣飛鼠有三種，小鼯鼠、大赤鼯鼠、和白面鼯鼠，相信這幾天可以看到。沿路看到其他獵人設下的陷阱，Ashong說，這是前村長設的陷阱，他們對於陷阱的獵物歸屬，也有一套有趣的規則，重要的是，他們相信神明的存在，不取不義之財，就像山上滾下來的穿山甲，他們是不會捕獵回去的，因為這樣會帶來厄運。後來，我們又發覺一個大洞，Ashong說這是大山豬帶著幾隻小豬剛留下的坑洞，山豬挖洞的原因，大多是找鍬行蟲的幼蟲吃，或是等待下雨時，積留下來的水可以好好泡個清涼的澡，有時，懶惰的獵人，可以在此守坑待豬，常有所獲。

中途，我們在一處當年日本人的駐在所休息片刻，地上還清晰可見圍牆的遺跡，還有遺留下來的空酒瓶。在這荒涼森林，遠離家鄉駐守在此的日本兵，只有借酒澆愁，順便看看移植來的吉野櫻花，盛開在一片翠綠山林中，一解思鄉情愁。

在山林中，經常可以看到樹洞，Ashong說，這些樹洞經常是飛鼠棲息的地方。當我們看到一個樹洞，Ashong為我們解說如何守株待兔的狩獵方法，他邊說邊敲打樹幹，飛鼠會從樹洞逃出來，Ashong 用手指著樹洞時，我趕緊按下快門，就在一瞬間，刷、刷，一隻鴒角梟竄出洞口，Ashong竟然也被驚嚇一跳，完全是意料之外，我也懊惱沒有拍下如此珍貴畫面。Ashong抱起蝦虎，看看洞裡究竟。沒想到，蝦虎吃驚地跳下來，然後要大家快速離開，我們都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。以為，裡面是一隻蛇，我也納悶，即使是蛇，也該是隻死掉的蛇，為何會有如此舉動。原來，蝦虎看到洞裡有一顆蛋，他擔心鴒角梟會因為我們一直待在這裡，因此棄巢而去，這顆蛋就無法繼續孵育了。這些保護生態的常識，需要多多學習呢。

經過三個多小時步行，沿途欣賞原始森林景象，彷如來到世外桃源，涉過一條清澈小溪，即抵達Ashong搭建的獵寮。與Ashong同行的助手Eshing，已經提早抵達，並升好營火，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。看到Eshing利用姑婆芋在溪流中接水，這是為了防止水螞蝗，或稱水蛭的蟲卵停留在水中，如此，即可生飲乾淨的溪水，又學會一招森林生存的知識。晚餐前，Ashong 教導大家幾種獵人常用的陷阱，這些陷阱大多是取材於自然界，一根樹隻，可以是一個很好的彈簧；兩片木材，可以成為陷阱的機關踏板。

聽完有趣的獵人陷阱課程，天色已經漸漸昏暗，這裡古木參天，林蔭茂密，光線不易穿透，很快就一片漆黑了。每個人頭上戴著一盞頭燈，方便看清碗裡是否有飛蟲掉入其中，否則，混在美味的貢丸、豬肉片、高麗菜中，一起吃下肚裡，也全然不知，就算是加菜吧！這鍋看似平常的火鍋，卻有著特殊的味道，其中放進一種原住民常用來調味的食茱瘐，又名紅刺蔥。小株的紅刺蔥長滿了刺棘，莖葉帶有一股濃烈的氣味。喜歡這種味道的人，視之為珍品、人間美味。在此深山裡，能嘗到這樣的野味，確實令人難忘。另外值得一提的，就是Ashong特別調製的沾醬，醬油配上大蒜、蔥花、嫩薑，就是直接配飯，也是美味可口，非常下飯。在山裡，吃飯豈能沒酒配，斌哥拿出了大曲酒，口味棉甜、清香甘爽，每人都小酌一番。一瓶似乎未能盡興，華視新聞雜誌的許大哥，也掏出了上車前買的88坑道，這也讓Ashong樂得滔滔不絕地說著許多原住民的故事。

酒足飯飽，Ashong提議去看飛鼠，大夥帶著探照燈，尾隨Ashong腳步，就在離獵寮不遠的樹林中，發現了小鼯鼠站在高高的樹枝上，在探照燈的投射下，可以清楚看到小鼯鼠可愛的模樣，我沒有帶長鏡頭上山，只能用50mm的微聚鏡，勉強拍到小鼯鼠圓滾滾的身軀，非常討人喜歡，幸好Ashong不會獵殺小鼯鼠，因為牠體型小，沒有足夠的肉可食，可以躲過獵人的覬覦，這或許是小的另一種好處吧！看過小鼯鼠後，大夥已經心滿意足，早點就寢休息，可以迎接明天的挑戰。在獵寮高起的土地上，舖上一層乾草，加上睡墊後應該可以睡的舒服。不過，我依然失眠一夜，帳棚裡的營火徹夜燃燒著，陣陣的煙燻，加上睡袋的悶熱、黏濕的身體，實在很難入睡，只好仔細聆聽四周傳來的蟲鳴聲，直到天明。後來，Ashong告訴我，營火不能熄滅的原因有三，一是防止惡靈，二是取火不易，三是驅蟲。營帳的設計與位置已經盡量讓煙排到外面，可能是我太敏感了。

清晨，可以清晰聽到山羌吼叫的聲音，似乎離我們營地非常近，我趕緊起身，尋著聲音走去，希望能看到山羌。只是，雖可聽其聲，卻不見其影。我想，在山谷裡回音繚繞，很難確認叫聲的方位和距離。今天的早餐很豐盛，為了補足體力，多吃了幾碗稀飯。拍完團體照，展開了第二天的行程。今天的路程，除了林相更具原始景觀，高大的灌木叢更是佈滿許多扎人的懸勾子，一定要穿上長袖衣服和長褲，避免傷痕累累。斷木橫跨山壁狹窄的小徑，必須全神貫注每一踩踏的步伐，密佈的各種蕨類，幾乎掩蓋住路徑，整個人就陷入了綠色叢林中。

沿路可以看到山坡邊留下山羌、山羊的排遺和足跡，也看到獵人捕捉飛鼠留在樹枝上的陷阱。為了今天晚餐，Ashong要我們沿途採摘山蘇和過溝菜蕨的嫩葉，尤其當Ashong看到羊乳頭時，興奮地表示，這是今晚燉雞最滋補的材料。當他連根拔起時，會取下根部，將剩下的莖葉再插回土中，如此便可繼續生長。不愁吃穿的都市人，每天追求的，不再是單純裹腹充飢的食物，對於食物，經常不知道珍惜。一些喜愛山林的人，他們會欣賞這些可食動、植物的美，會極力反對任意採食和濫殺生命；然而，對於每天生存在山林的人，食物卻是每天努力追尋的目標，他們視之為生命的一部分，懂得如何珍惜每一份得來不易的食物，更會讓這些物種繼續繁衍下去。

經過五個多小時，終於看到前方坡地下清澈的溪流，這是我們今晚紮營落腳的地方，Ashong瞇著眼，遠眺山下的溪流，表示今天的魚不多，我卻什麼也看不到。從古道下切到溪谷河床的斜坡非常陡峭，背負著大背包十分不好走，拄著登山杖，側身而下，偶而引起一些落石，希望不要砸到前面的夥伴。大夥分配砍材工作，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，晚餐的食材有山蘇、雙蓋蕨、昭合草、羊乳頭的根、小黃瓜、小魚乾、雞、香腸等，這樣就可以拼湊成豐盛美味的野菜大餐。這條清澈的溪流是南勢溪的上游，溪的對岸就是哈盆保護區，這裡六月以後，多雨時期會淹沒整片河床。在河床的石頭上，我發現許多動物的排遺，根據排遺的組成，可以分辨動物的種類。這裡常出現的動物有果子狸、台灣獼猴、穿山甲、白鼻心、. 食蟹獴、山羌等動物，我好奇地拍下每一坨便便，除了猜是何種動物留下的，心中也不禁納悶，為什麼這些動物要排便在高高的石頭上，一定有特別的原因。原來，牠們要宣示自己的領土，隨處可見的便便如此密集，可想而知，這裡可是寸土寸金呢！

晚餐後，Ashong又提議去找找看飛鼠。才沒多久，就看到坡地的樹林裡一對明亮的眼睛，Ashong說這是大赤鼯鼠，大夥趕緊攀爬陡峭的山坡，追逐飛鼠蹤跡，前面的夥伴驚呼連連：「看到了、看到了」，後面趕上來的夥伴，回應：「在哪裡、在哪裡。」能看到的人是緣分，錯失的人只好下次趁早。不過，今天看飛鼠的時間稍嫌早了一點，飛鼠才剛要出來，晚一點等牠進食時，就比較容易觀察。因為時間還早，Ashong準備到溪裡射魚，當作今晚的消夜點心。這是原住民非常傳統的捕魚方式，看Ashong敏捷地游走溪邊，大夥拿著探照燈幫忙打光，才一會兒的功夫，Ashong的魚槍上已經掛著一條活跳跳的苦花魚，接連一條接著一條，溪水溫度很低，Ashong剛喝了些酒，為了停下來讓我們拍照，英勇的Ashong也有些顫抖，Ashong說：「千萬別把照片傳給他的族人看，發抖的Ashong，太丟臉了。」其實，從照片中，不僅看不到發抖的Ashong，卻是目光凶狠、犀利，十足獵人氣勢的Ashong。

捕完剛好足夠每人一條的苦花魚，就開始準備烤魚用的竹籤，這種竹籤必須兩頭削尖，較尖的一端插入魚中，另一端則固定在營火旁邊。苦花魚的內臟奇苦無比，Ashong說：「敢吃苦的人，可以嘗到苦的美味。」聽到美味，當然是選擇吃苦囉。上了一層鹽巴的苦花魚，在慢火的燒烤下，雖然沒有濃濃燒烤的香味，當撥開魚肉時，散發出淡淡的清甜美味，魚內臟入口時果然很苦，不過，隨後口中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。此刻的我，不是正享受著吃苦的樂趣嗎？相信今晚一定好夢香甜，選在最靠邊邊的角落，涼一些，也少一點煙，在柔軟的沙灘地上，我一覺到天明。

習慣早起的我，能夠一夜好眠，精神特別清爽，好好清理一下自己，帶著相機，四處遊蕩。河床上的倒地蜈蚣，綻放著美麗艷紫的花朵，花緣邊還沾上清晨的露珠。溪邊幾隻小水鴨在水上跳起芭蕾，彼此追逐嬉戲，映照四周的群山峻嶺，只緣身在此山中，管他廬山是何真面目，就是人間極樂世界。

這次隨行的許大哥，正為華視新聞雜誌拍攝獵人的故事，我們也很榮幸成為他採訪的對象，能夠親身體驗山林獵人的生活，目睹獵人捕獵的過程，及認識原住民純樸、開朗、熱情的一面，尤其是他們尊重土地，相信土地神靈的庇祐，珍惜在土地上生長，成為食物的價值，絲毫不會浪費。一條魚，連骨頭都不會丟棄。他們敬山、知山、惜山，因為他們是山林之子。

上午的錄影拍攝，稍微耽擱了一點時間，所以，第三天的步行速度加快許多。一小段的溯溪行程，感受溪水的清澈與沁涼，不過，有一小段溪流，因有人毒魚，溪裡的青苔已經變黑，幾乎看不到幾條魚，真的非常心疼，平地人的貪婪與無知，殺雞取卵，造成不可挽回的自絕行為。

在哈盆溪旁的營地，Ashong對著鏡頭，羞澀靦腆地唱了一段父親教授的歌曲，Ashong說要好好把這首歌學完，以後再唱給大家聽，只是不知何時再相逢。這裡以前是一所日本小學校，面對溪流的後方是中部落，從上方可以監控下方大部落的動靜。日本人對於原住民的監控是滴水不漏的。

中午，我們在最後一個溪邊享用Ashong為我們準備的最後一頓餐點，簡單的泡麵，每個人都吃的津津有味，Ashong和Eshing為了讓我們多吃一些，他們也只喝些湯汁，真的非常感激他們的熱心、體貼的照顧，大夥依依不捨地與他們合影留念，互道珍重再見。Ashong說：「前面困難的路，你們已經走過，剩下的路是平坦的大道，你們好走，我不陪你們了。」我們順著波露溪往福山方向行走，一路的景觀已經不同於前面的原始林相，因為這裡已經開闢成觀光的旅遊路線，人工的繩索、階梯，方便人走，卻失去了原始的野味。在最後一小段路中，斌哥讓大夥分享這幾天的心得，大家都非常珍惜這次難得的經驗。我深深覺得文明人類在面對自然森林時，要懷抱一顆虔誠、敬畏的心。人類不必、也不能征服自然，唯有保有它原來的風貌，自然才能與人類和平共存。在最後一段通往卡拉莫基步道出口的長梯，我奮力一股作氣，一口氣爬完這段長梯，真是說不出的暢快。

坐上接我們下山的小巴，雖然疲憊，卻不捨放棄再看一眼這裡的好山美景，此刻窗外開始下起滂沱大雨，隔著迷濛的車窗，隱約看到了每顆樹都戴上了粉紅色的帽子，在深綠色的遠山樹林襯托下，我的心不覺地溫暖了起來，是酸藤花盛開的季節吧。今年的春天，才欣賞過金黃相思和白了山頭的油桐花開，接著就是開滿淡紅小花的酸藤，佈滿一塊塊的山林，點綴如初嫁姑娘頭上插滿喜氣的紅花。小巴行駛在蜿蜒崎嶇的道路，我知道，這趟山林獵人的洗禮，我獲益良多，感謝老天的眷顧，一路平安，也感謝Ashong及Eshing帶給我們最真實的山林生活，還有許多有趣、富有深意的原住民故事。當然，每頓豐盛、美味的佳餚，更是讓我們在疲累的旅途中，獲得最好的犒賞和滿足。也感謝523的斌哥，長期支持這個活動，懷抱一股理想，延續台灣原住民的歷史文化，保護原始山林的完整風貌，即使遭遇許多挫折、阻礙，他仍然樂觀地繼續走下去，加油！斌哥。最後，就是感謝所有一路陪伴的夥伴，蝦虎、許大哥、兩位體力超棒的女生嘉瑩和小曾、兩位年輕的台大青年番薯和小江，你們的陪伴豐富了這次的活動。

期待下次的相會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07.05.25~27

歡迎有興趣的朋友，一起支持這個活動，今年的活動說明如下：